口中是硬邦邦的杂粮饼，旁边摆着装满水的水壶，冯锷半坐在战壕之中，补充着自己的体力。

从天亮就发生的战斗，断断续续到现在，已经快中午了，连续作战消耗热量很快，冯锷早已经饥肠咕噜。

“吧嗒、吧嗒……”

冯锷咀嚼着杂粮饼，感觉也没那么难吃了，也许是习惯了的原因，冯锷吃完早上剩下的半个杂粮饼，感觉意犹未尽，没吃饱！

“咕噜、咕噜……”

冯锷朝肚子大口灌水，接下来的战斗不知道会怎么样，团部的炊事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吃的上来，只有拿水先顶一下了。

“轰……”

一发炮弹落在了阵地前方，腾起大片尘土。

“操，鬼子开始了！”

冯锷慌忙放下水壶，拧好盖子之后背在身上，拎着枪，蹲在了战壕的边沿，等待着炮击的到来……

“轰、轰、轰……”

第一发炮弹落地不到一分钟，大规模的炮击到来，整个阵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，鬼子的山炮发射的高爆弹威力很大，携带者大量的热能和弹片，被炸飞的泥土和碎石伴随弹片在空中飞舞，只是阵地上并没有动静传来，唯一的活人蹲在战壕旁边，捂着耳朵，嘴里念念有词，不知道冯锷是在向谁祷告。

忍住心中迸发的恐惧感，冯锷努力的不让自己奔跑，那些在轰炸中奔跑的人，大部分都死了，幸运活下来的也要永远失去身体某个零件，那种毫发无伤的他还没有见过。

“轰、轰、轰……”

“扑簌簌……”

“当！”

随着炮击的积蓄，沙尘、碎石不断的落在冯锷的身上，头上的钢盔发出脆响，从空中掉落的不只是碎石，砸的冯锷龇牙咧嘴。

“啊！”

冯锷终于发出惨叫，被砸的实在受不了了！

“小鬼子，我x你祖宗……”

冯锷抬头看着天空，上面弹片、碎石纵横，他感觉还是呆在战壕里面安全一点。

“轰！”

小概率的事件发生了，一发炮弹直接落在了冯锷所呆的战壕里……

“噗噗噗……”

弹片野蛮的击打在战壕的泥土里，大量的碎石和泥沙通过战壕，蜂拥着朝着冯锷所在的位置席卷而来……

“我干你m啊！”

蹲在战壕里面的冯锷亡魂大冒，这团沙尘暴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，冯锷不敢赌，这万一赌输了，那输掉的就是自己的命。

“我操！”

没办法，冯锷只有逃了，可是不能跑，朝后跑，他是跑不过的，只有逃出战壕。

“我操！”

冯锷拎着步枪，翻身上了战壕，然后连续的翻滚，他希望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，炮弹不会找上自己，至于说地上有什么，他已经顾不上了！

“轰、轰、轰……”

鬼子的炮击仍然在继续，在冯锷记忆中，仿佛鬼子已经炮击了几天一样，他现在非常后悔留在阵地上了！

“噗通！”

在慌乱的滚动中，冯锷滚进了一个弹坑，刚刚被轰炸出来的弹坑，还带着巨大的热量，一下子让冯锷感觉到了暖意！

“啊！”

冯锷终于停了下来，死死的爬在弹坑里，疯狂的大吼着。

“啊！”

大地的震颤很快让冯锷反应过来，不能这么爬着，疯狂的大叫着，把胸腹从地上抬了起来，让自己的四肢着地。

“轰！轰！轰！”

轰炸还在继续，冯锷现在还活着，最庆幸的是鬼子这次没有动用100mm以上的重炮！

“翁、翁、翁……”

手已经管不了耳朵，就连步枪他的顾不上了，在旁边随着大地而震动……

“扑簌簌……”

随着最后一片灰尘落下，阵地上终于慢慢的安静下来了，不过冯锷耳中的轰鸣声还在持续，人体没有那么快适应外界环境的变化。

“他吗的，炮击停了？”

不过大地的震颤不见了，这冯锷是感觉的到的，为了确保自己的感觉没有错，他重新把身体贴到了弹坑的底部！

“停了！”

冯锷确认了，抓起旁边的步枪，试图弯腰站起来回到战壕。

“噗通！”

他低估了长时间炮击给他脑部带来的震荡，站起来之后居然天晕地转，一头有摔了下去。

“噗通！”

只有回归人类来到这个世界的本能，四足着地，开始在地上爬，然后到了战壕边上，噗通一声跌了下去，因为他看错了弹坑边沿，那已经不是边沿，而是浮土，浮土带着冯锷一通跌进了弹坑！

“噗！”

“啊!”

冯锷突出口中的浮土，第一个音符就是惨叫，因为摔进战壕是真的很痛！

“啊！”

“噗通！”

吃呀咧嘴的冯锷爬了起来，然后又一屁股坐了下去，因为他现在觉得有点天晕地转。

“噗、噗……”

转动步枪，冯锷用力的吹气，试图把瞄准镜上面的灰尘吹走。

确实有效果，瞄准镜上的覆盖的一层灰差不多没了……

“嘟、嘟嘟、嘟……”

爬上战壕边沿，脑袋刚探出去，冯锷不用瞄准镜了，密密麻麻的鬼子已经毕竟了三百米，在冯锷的印象中，二百米的弹坑里面就又不少鬼子，现在又出现这么多，鬼子肯定不是来郊游的。

“嘟、嘟嘟、嘟……”

用力吹哨子的冯锷感觉头越来越晕，终于又坐在了战壕里，他实在是天晕地转的厉害。

“重机枪，准备射击！”

“鬼子来了，上战壕！”

赵亮冲出重机枪掩体的时候，下达了让重机枪准备射击的命令，然后疯狂的在战壕和交通壕里面奔跑，催促着防炮洞里面的士兵赶紧出来……

“快点！带上弹药！鬼子不是来送礼的！”

看着有的弟兄空着手出来，赵亮气的一脚踹了出去，让他回去把枪带上。

“冯锷，你怎么样？哪里受伤了？”

在赵亮的督促中，一连的弟兄纷纷涌上了战壕，就连捷克式机枪都重新上了那个土包，土包上用沙袋堆砌的建议工事已经被抹平了，剩下的弹坑就是天然的工事。

“没事，就是天晕地转的，想吐！”

冯锷皱着眉头，痛苦的回答着。

“那你在这歇会，给，多喝点水！”

赵亮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冯锷，然后爬上战壕，举起望远镜，开始观察进攻的鬼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