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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曹刘两家签署了真正意义上的停战协议,曹操也由此从连续多年的征战中解脱出来,他已年近花甲,来日不多,但他还有很多要务需要处理,他需要让人民休养生息,恢复国力,还需要处理好魏国和汉朝的关系,也需要进行后十年的权力布局,但更重要是的,他要明确继承人。
在选择继承人这一点上,事关重大,曹操迟迟下不了决定,虽然他任命长丕为副丞相,代他处理政务,甚至还住进了原来的丞相府,在很多人看来,长丕就已经是世了。
但实际上,曹操并没有决定由长继承自己,他还在长和之间来回摇摆,长冷静、理智,作风果断,这些优点令人赞赏,但长的缺点也同样明显,薄情寡义、野心勃勃,城府深,甚至还有点偏信奸佞。
这里的奸佞,曹操认为是华歆,虽然华歆很能干、听话,是一条得力的走狗,但曹操却并不喜欢此人,此人缺乏忠诚,整日揣摩上意,投其所好,若不是曹操还需要这样一条走狗,早就将他宰了。
但长丕却明显很信赖此人,这让曹操不喜,但他又不想提醒长,他担心长为迎合自己而隐瞒本性,最后让他选择错误。
相比之下,曹植却是性情中人,待人真诚,率性而为,有抱负,有大志,有一颗怜悯天下人之心,曹操为喜欢他,认为他酷似自己,所以曹操又想立曹植为世。
不过曹植的缺点也同样明显,过于理想,毫无城府,没有驭人之术,他若为魏主,不出一年,魏国就会被刘璟所灭。
想到刘璟,曹操又忍不住生出无限感概,若刘璟是他的儿,他就会毫不犹豫以魏代汉,他绝不会担心魏国的前途,可惜,刘璟是他的大敌,是魏国的致命威胁,他的长丕和植,都不是刘璟的对手。
后堂内,曹操正和族弟曹仁商议练兵一事,曹仁的态很明确,虽然停战协议是五年,但最多只能维持年,所以练兵备战是当务之急。
“丞相,我主张习汉国最近实施的民团办法,一方面实施精兵战略,将常备军维持在十五万,可以使每个士兵身上耗费的军费更多,有利于训练出精兵,同时组建民团,使农民不离家,不离田,却同样能得到军事训练,一旦战争爆发,可以大量征召民团后备军,将他们转为正式军,这样既可节约平时军费,也有利于我们集中力量训练精兵,汉军已经开始实施,我们完全可以照搬。”
曹操也很了解最近汉国颁布的《民团令》,目的是化兵为民,对节省军费,恢复生产有着重大意义,不仅是曹仁,包括陈群在内的很多臣也提出效仿汉军民团令。
曹操点了点头:“你说得不错,我们确实应该习刘璟的一些好措施,比如匠,比如垦田令,还有就是民团令,我已告诉丕儿,命他也组织官员商讨后推行。”
“丞相知道刘璟平定羌氐之事吗?”曹仁又小心翼翼问道。
“我时时在关注。”
“其实我觉得可以利用胡人,挑起河朔和关内的”
不等曹仁说完,曹操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,“丕儿也给我提到过利用此事,被我否决了,虽然我和刘璟是仇敌,但在恢复汉王朝对边疆的统治上,我完全支持他,当年我北征乌桓,刘备向刘表建议趁机袭击的许都,刘璟却坚决反对,我记忆犹新,孝,在民族大义上,我们不能犯错误。”
曹仁羞愧地低下头,“卑职明白了。”
曹操又叹口气道:“虽说我利用氐胡骑兵来阻截他北上,但也只是利用,一旦利用完,我同样会扫平氐胡,只是刘璟比我走得更远,居然把西海高原和河曲地区都划归了中原王朝,我想河朔和关内他也绝对不会放过,迟早会收复旧地,现在我的当务之急是恢复民生,然后确定下世,不能再拖了。”
曹仁心中一惊,连忙低声道:“丞相觉得长公还不适合为世吗?”
“丕儿当然不错,但我也觉得植儿不错,所以在犹豫,到底立谁为世更好?”
说到这,曹操瞥了一眼曹仁,见他欲言又止,便笑道:“你是他们叔父,不妨说说你的意见?”
曹仁知道曹操精明无比,很多事情瞒不过他,他沉吟片刻道:“丞相知道发生在长安的一件事吗?我和公有了争执。”
“你是说,不让民众进城一事吧!我事后接到他的信。”
曹仁心中一怔,原来曹植真的写信告自己,他心中更加恼火,但脸上没有表露,只是叹口气说:“公为人仁慈,怜悯众生,如果现在天下已平定,我会坚决支持他继承丞相的事业,但现在刘璟愈加势大,还不是仁慈怜悯天下众生之时,公远不是刘璟的对手,丞相立他为继承人,不妥。”
“难道丕儿就是刘璟的对手吗?”曹操又淡淡问道。
曹仁摇摇头,“坦率地说,长公也不是刘璟的对手,但至少他的意志很坚定,而且作风霹雳,平定袁氏余孽,不惜赶尽杀绝,我觉得他要比公更适合对付刘璟。”
“那是你不了解他们两个,我打算把宪儿嫁给刘璟为妃,丕儿没有反对,但植儿却坚决反对,在对付刘璟上,其实植儿的态更坚决,丕儿倒有点优柔寡断,对袁氏余孽手段霹雳,那只是因为他在对付弱者,对付强者他未必有这般果断,其实我是希望他只斩杀匪,饶过哪些普通民众,可是他却毫不留情,把仇恨留给后代,若是刘璟呢?他就会最大限的保留民力,会让战俘去挖矿几年,然后放回家,相比之下,丕儿缺少一颗兼济天下的仁心,差刘璟远矣,植儿这一点就很好。”
说完,曹操似笑非笑地望着曹仁,曹仁满脸通红,他这才明白丞相在长安难民一事上其实对自己不满,丞相是支持曹植,他连忙俯身磕头,“卑职有罪!”
“长安之事我不会怪你,你的想法并没有错,确实要防范刘璟的鹰击军趁机混入城内,有过很多教训了,只是你不够聪明,不像钟繇那样善于变通,放入妇孺而不放青壮,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,我相信你应该有了教训。”
“卑职确实会了,不会再做蠢事。”
“去吧!世之事我会再考虑,如果在我去世前能剿灭刘璟,那么还是立植儿较好,孝,这是我们兄弟私下之谈,你不要告诉任何人。”
“弟记住了!”
曹仁行一礼,慢慢退下去了,曹操负手慢慢走到窗前,望着远方波光荡漾的玄武池,他想到刘璟已经在关陇站稳了脚跟,获得了重要的战马来源地,他不由长长叹了口气,转身要回座位,不料他刚走两步,眼前忽然一黑,竟然晕倒在地。
旁边的侍卫吓得魂不附体,纷纷跑过来大喊:“魏公!魏公!请醒一醒。”
华歆匆匆走过长廊,来到曹丕官房前,远远便看见曹丕在喂一只虎皮鹦鹉,他上前急声道:“长公,出事了。”
“你急什么?”
曹丕不满地瞪了他一眼,拉长声音道:“慢慢说,发生了什么事?”
华歆连忙稳住情绪,低声道:“我刚刚得到御医房消息,丞相今天上午晕倒了。”
曹丕眼中一惊,随即惊色消散,负手走过房间坐下,沉吟半晌问道:“御医有没有说,父亲为什么会晕倒?”
“王御医说,丞相年事已高,昨晚有些放纵自己,精血不足,才一下晕倒。”
“嗯!应该没什么事吧。”
“问题虽然不大,但这是个信号,丞相的身体有些不妙了,如果他不加保养,恐怕”
华歆没有再说下去,下面的话,曹丕应该心知肚明,曹丕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又停下脚步望着屋顶,半晌才道:“桌上有一封信,你看看吧!”
华歆早就发现桌上有一卷信,他拾起信展开,原来是曹仁写来的信,匆匆看了一遍,华歆大吃一惊,丞相竟然是想传位给曹植。
“这是一个时辰前,叔命人送来的密信,我真没有想到,父亲是希望平定刘璟后,把魏公之位传给弟,真的令我很失望。”曹丕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那公该怎么办?”
“我能怎么办,他是我父亲,我当然希望他能长命岁。”
说完,曹丕对屋外侍卫令道:“准备马车,我要去探望父亲。”
“长公!”华歆叫住了曹丕。
“华御史还有什么事吗?”曹丕瞥了他一眼问道。
华歆小心翼翼提醒他,“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丞相晕倒之事才对。”
曹丕想了想,摇摇头道:“不妨,我可以说父天性,父亲晕倒,我应该有所感才对,不放心,前来探望一下父亲,这很正常。”
说完曹丕快步向外走去,走了几步,他又停住脚步,对华歆道:“多派精干人手,给我严密监视弟,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我。”
曹丕养了一支精锐的密探,就是由华歆掌握,华歆连忙躬身说:“卑职遵命!”
曹丕这才大步向屋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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