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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璟回头,只见鲁肃走了过来,刘璟笑道:“敬还不回去向吴侯禀报,不怕他生气吗?”
鲁肃摇了摇头,“我的职责是让汉王殿下平安上岸,再平安离开,至于向吴侯汇报汉王殿下的**秘密,那不是君所为。”
看似说得胸怀坦荡,但刘璟知道鲁肃的心中对孙权已充满了失望,他不再向从前那样兢兢业业、任劳任怨了,这也难怪,鲁肃的一腔忠诚非但得不到回报,反而遭到猜忌,被革官贬职,鲁肃的心中怎么可能坦然得起来。
刘璟又笑道:“敬的心情我能理解,能否请敬替我去一趟建业城,告诉吴侯,我稍微有些公务要处理,会晚一点上岸。”
鲁肃点了点头,他其实也知道,再不向吴侯禀报,他就是失职了,便向刘璟抱拳行一礼,“既然汉王有吩咐,微臣就先走一步了。”
刘璟令沈弥安排船只送鲁肃回去,望着鲁肃乘坐的小船远去,刘璟自言自语笑道:“孙权真的会尽地主之谊吗?”
建业宫内,孙权阴沉着脸听鲁肃的汇报,刘璟有公务要处理,会晚一点上岸,至少要晚到什么时候,鲁肃也不知道,孙权的心中有些恼火起来,负手在大堂上踱步,这明显是刘璟对他隆重欢迎曹操到来不满,所以不给他面。
这就像普通人家请客,主人将一切都准备好了,客人却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,一般人家都难以忍受这种无礼,何况是两国之间,这其实就是一种客人不满的表现了。
这时,张昭在一旁道:“或许刘璟是希望吴侯亲自去北岸迎接他,所以才故作姿态,迟迟不肯上岸。”
孙权重重哼了一声说:“他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呢!我若去北岸迎接他,明显就是向他示弱,他就会更强势地干涉江东内政,破坏这次谈判,既然他是来探望岳母,那就如他的愿,让他探望病人,其余政事就不要和他多谈。”
长史张纮觉得这样做不妥,毕竟刘璟手中握住江东的多把柄,豫章和鄱阳郡,近万战俘,现在对刘璟冷淡,下次再求他怎么开口,他也上前含蓄地劝道:“吴侯既然公开邀请刘璟前来,如果对他不闻不问,那不是待客之道,是我们失礼了,而且刘璟也可以说他是出于安全考虑,才不愿在南岸下船,也完全有道理,他可以找到很多理由,但我们却不能不理睬客人,何况现在我们还有求于他。”
张纮的最后一句话使孙权无奈地叹了口气,他也想到了万战俘,若真得罪了刘璟,他一怒之下将万战俘送去吴郡,这个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,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。
尽管知道刘璟在给自己下马威,他也只得无奈地吩咐道:“备船,我要去北岸!”
话音刚落,一名侍卫奔到堂下禀报道:“启禀吴侯,汉王已经上岸,正前往长干宫的上。”
孙权和众人面面相觑,刘璟竟然上岸了,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,孙权心中顿时混乱起来,他完全看不懂刘璟的棋了,既要摆架让自己去北岸迎接他,又丢掉汉王的尊严自己上岸,他这是什么意思?
孙权疑惑不解地向张昭和张纮望去,张纮却明白了刘璟的意思,微微笑道:“从表面上看,汉王此举这是在告诉吴侯,他只是来探望老夫人的病情,和政务无关,但恰恰是他此举的不合礼仪,不同常理,不遵为客之道,所以吴侯要反过来理解,他此行来江东,只是顺便探望一下老夫人的病情,探望了老夫人的病情后,他不会离去,那才是他江东之行的开启。”
孙权又向张昭望去,张昭点了点头,同意张纮的分析,孙权沉思片刻道:“既然他不愿意接受我兴师动众的迎接,要低调进入江东,那我就成全他,不过,我还是要尽到地主之谊。”
长干宫,名汉军侍卫簇拥着刘璟在宫外广场上等候,这时,长干宫的侍卫领快步跑上前,抱拳行一礼道:“吴老夫人请汉王殿下进宫,可以携带佩剑和十名护卫。”
吴老夫替刘璟的安全考虑,但刘璟却对身后的侍卫们令道:“你们在这里等候,我独自进宫。”
亲兵都尉李青正要反对,刘璟却瞪了他一眼,李青不敢再吭声,刘璟对侍卫长笑道:“请吧!”
“殿下请随我来!”
侍卫长带着刘璟走进了长干宫,一直来到吴老夫人的寝殿,侍卫停下脚步道:“前面卑职不能进去,有侍女会领殿下入内。”
话音刚落,只见大乔从寝殿内走出,向刘璟施一礼,“殿下请随我来。”
“烦劳夫人了。”
刘璟跟着大乔向寝殿走去,寝殿颇大,分为内堂和外堂两部分,中间是一潭池水,由一条长长的廊桥相连,两边亭台楼阁,各种建筑精美绝伦,种满了奇花异草,虽已是隆冬时节,但满眼绿意盎然,丝毫没有寒冬的感觉。
刘璟和大乔见过几面,但基本上没有说话,大乔引领刘璟进内殿,也没有其他侍女跟随,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,这时,大乔放慢了脚步,轻言细语笑道:“请问殿下,尚香现在可好?”
“她很好,今年诞下一,母平安。”
“那就要恭喜殿下了。”
“多谢夫人美言。”
稍稍停了一下,大乔又漫不经心问道:“不知这次殿下要在建业呆多久?”
“计划是两天,明天晚上,或者后天一早离开建业。”
大乔抿嘴一笑,又道:“上次尚香写信来邀请我们去巴蜀,说实话,我们倒是很想去散散心,但又怕给殿下添麻烦,所以就没有能成行。”
刘璟笑了起来,“哪有什么麻烦,我长年在外征战,很少在家中,尚香整天盼你们来,眼睛都望穿了,不如这样,我现在正式邀请夫人和妹妹前去成都做客,住上一年半载,如果喜欢巴山蜀水,长住下去我更欢迎。”
大乔微微一笑,“那就多谢殿下的盛情邀请了。”
说着,两人走进了吴老夫人的寝宫,一名侍女迎上来道:“老夫人请姑爷进去。”
刘璟走进内堂,吴老夫人已经起身了,倚坐在软榻上,两名侍女在一旁扶着她,她脸色苍白,枯瘦如柴,精神差,和上次见她相比,简直判若两人,刘璟心中也有些难受,他看得出吴老夫人已时日不久了。
刘璟连忙上前跪下,磕头行礼道:“小婿参见岳母大人,祝岳母身体康健,寿比南山!”
吴老夫人为喜欢自己这个女婿,她常常对身边的侍女和几个媳妇说,她所有的儿孙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这个女婿,她的女婿是要成就帝王霸业,这是她一辈所做最明智的两个决定之一。
尽管吴老夫人的身体为虚弱,她还是笑眯眯道:“贤婿请起,坐下来!”
有侍女给刘璟铺上软垫,刘璟在吴老夫人对面坐下,吴老夫挣扎着坐直身体,关切地问道:“贤婿是几时到的,尚香怎么没跟来?”
刘璟连忙欠身说:“小婿刚到建业,这次是因为曹操屯兵濡须口,所以我特赶来救援江东,尚香在成都,孩还小,她离不开,等孩稍大一点,她会带孩来见母亲。”
“哎!”吴老夫人叹了口气说:“吴侯让人失望,居然使江东分裂了,我心痛得不行,还望贤婿帮帮他,尽早重新统一,要不然我怎么去向他父亲交代?”
“吴侯能力是足够的,只是为人仁慈,才没有想到孙贲之乱。”
说到这,旁边的大乔冷冷哼了一声,虽然声音很低微,但刘璟还是听见了,他迅速瞥了一眼大乔,见她眼中有不屑之色,便知道一定是自己所说的‘吴侯仁慈论’让她反感,孙权当然不仁慈,但给老人说话,还是要尽量说些安慰话。
他又诚恳地说道:“请岳母大人放心,江东是我的第二家乡,我会尽力保护江东民众不受战争涂炭。”
刘璟说得很含糊,他并没有承诺保护江东政权,而是保护江东民众,至于谁来统一江东,这就是后话了,吴老夫人身体虚弱,也难以分辨刘璟话语中的深意,她只是听得顺耳,便高兴道:“你能有这个心,我就谢谢你了,下次一定把孩带来,让我看看我的外孙。”
刘璟取出一幅画,这是他几个孩的画像,他一直带在身边,这次来探望吴老夫人,便将次刘陇的画像带来,他将画像呈给老夫人,笑道:“这是尚香生的孩儿画像,请岳母过目。”
吴老夫人精神一振,连忙命侍女打开画像,画像上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,她忍不住笑逐颜开,打量半晌道:“眉眼有点象她母亲,总的是象父亲,很象!”
吴老夫人又对刘璟道:“这幅画像我就收下了,我有件东西,你带回去给孩,就是我送给外孙的见面礼。”
她吩咐贴身侍女几句,侍女进内室取出一只金盒,在刘璟面前打开,盒里竟是一块温润洁白的玉佩,旁边大乔低低惊呼一声,显然是很惊讶这块玉佩,刘璟也知道这块玉佩名贵,不过以他的身份,没有什么能让他震惊了,他便欣然收下了这块玉佩。
这时,吴老夫人也有些疲惫了,她点点头,笑道:“你能来看望我,我很高兴,但我身体不行,不能再多说了,代我向尚香问好。”
她又对大乔道:“阿乔,替我送娇婿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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