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鹰击军的装备除了盾、弩、矛、刀外,每人还有一袋火油,这和鹰击军主要执行特殊任务有关,当司马懿发现形势开始对汉军不利时,他终于军队在峡谷内纵火,他们人数少,有自保之策,但对于匈奴军队就不一样了,这也是他们突破敌军包围的有效手段。
袋火油都堆积在东面的森林内,两名士兵在森林内奔跑,不断将一袋袋火油喷向四周的大树,山谷内,两支军队已激战了一个多时辰,宽约半里、长不到一里的主战场上已是尸山血海,匈奴军队前后已死伤超过一千八人,而汉军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,阵亡二十余人,伤十余人,伤兵难以支持久,最后基本上都是战死,而汉军的生力军只剩下六十余人。
但更要命是汉军的体力快支持不住了,他们之前已经和千余山贼激战了半个时辰,现在再战一个多时辰,而没有半点喘息之机,人人体力透支严重,尽管杀戮依然锐不可当,但他们速已略微变慢,五人队作战也慢慢转成了十人队作战。
尽管匈奴军队死伤近半,但主将刘罗还是看出了汉军的疲惫,他意识到机会即将到来,他毫不犹豫下令等候在北面谷口的一千备战士兵投入战斗,使匈奴军队的战斗力陡然增强,军队也增加到千人,刘罗厉声大喊道:“围上去,不准后撤!”
匈奴人的战鼓声在山谷内轰隆隆回响,名手执利刃的士兵在后面督战,十几名逃跑的士兵被他们当场斩杀,在死亡的逼迫之下,在生力军投入的振奋之下,匈奴士兵再次向汉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。
就在这时,山谷两边的森林内忽然冒起滚滚浓烟,夹杂着噼噼啪啪的烈火燃烧声,火势迅猛,这让山谷内的所有士兵都愣住了,忽然几条火舌从森林内喷出,滚滚热浪扑向匈奴士兵,数千匈奴士兵吓得魂不附体,也不管后面是否有士兵督战,调头拼命逃跑。
在队伍后面的刘罗心中也一阵胆战,调转马头便山谷外逃去,这时,一株熊熊燃烧的大树轰然倒下,砸死十余人,数千士兵顿时乱成一团,拼命推攘,互相践踏,哭喊声、哀求声此起彼伏。
激烈的战斗突然消失,汉军主将何延擦去额头上的汗,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,他已经有点筋疲力尽,但他心里明白,熊熊的烈火一定是司马尚书的安排,这把大火将他们从最危险中挽救出来。
这时,司马懿和二十几名随从已从大树上爬下来,对士兵们喊道:“从南面撤离!”
司马懿看得清楚,大部分匈奴士兵都是从山谷北面逃走,只有数人从南面奔逃,以他们的力量,对付数匈奴人易如反掌,士兵们点点头,扶着伤兵,迅速向南面奔去。
大火蔓延为迅速,一刻钟后,整个山谷内浓烟滚滚,被冲天的烈火彻底吞没了,汉军士兵奔出山谷后,却没有遇到南撤的匈奴士兵,他们抓住一名受伤的匈奴士兵,才知道数名匈奴士兵都已失去斗志,从南面的一条山谷向西河郡逃走了。
司马懿看了看天色,此时还是两更时分,夜色昏黑,他沉思片刻,对众人道:“这把火至少要烧两天,匈奴人或许会在对岸等我们,或许他们也等不了,从谷道返回西河郡,我们还是先回贾胡堡休整两天,实在不行,我们就走对岸,越过高壁岭乘船。”
众人虽然都累得筋疲力尽,但大家都想离开这个危险之地,便纷纷同意司马懿的决定,启程返回贾胡堡。
刘罗率军从北面逃出谷口,清点人数,只剩下两千人,他带来五千军队,竟损失大半,汉军使者也还没有杀死,他心中又气又恨,这样回去,他无法向父亲交代。
刘罗看了看天色,天色为阴沉,估计后半夜会下雨,这样,明天山火很可能就会熄灭,他再派人去看看,如果能穿过山谷,他们还是要去追赶汉军使者,反正他们都是步行,速也不快,就算他们躲进贾胡堡,他也要杀进堡中,将敌军斩杀殆尽。
刘罗毅然下定决心,回头高声令道:“先回营地休息,明天一早再追击敌军。”
匈奴人的营地在鱼肚岭下面,距离这里只有不到十里的程,士兵们又饥又渴,沿着山道快步向山下走去,不多时,他们远远看见了大营,这时,士兵们再也忍不住,纷纷向一里外的大营奔去,
可就在这时,斜对面的树林内一声鼓声响,火光大作,只见一支军队从树林里杀出,为一员大将,身材魁梧,手提金背虎牙刀,正是曹操帐下大将于禁,曹操接到密报,匈奴人可能会鼠雀谷一带截杀汉军使者,这让曹操大惊,立刻派于禁率五千军队赶来接应。
于禁当年曾经来这一带剿匪,对这边地形非常熟悉,他率军一疾奔,也是才刚刚赶到,这时他看到了远处山谷内熊熊大火,他便命军队隐藏在树林内,正好遇到了人困马乏,没有半点提防的匈奴军队。
于禁率军冲出,大刀一指,“给我杀!”
五千曹军士兵一声呐喊,从树林内汹涌奔出,杀向正处于混乱中的匈奴军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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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懿一行返回贾胡堡,休息到中午时分,这时,旅舍掌柜匆匆找到司马懿,说旅舍外有曹军大将拜访,这让司马懿愣了一下,曹军将领怎么会出现贾胡堡?
带着心中的疑惑,司马懿快步走出旅舍,只见院里站着几名曹军,为一员大将,司马懿认识,却是于禁,他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原来是于将军!”
当年,司马懿曾在曹操帐下做主簿,和于禁颇为投缘,于禁给拱手行礼道:“于禁救援来迟,让司马先生受惊了。”
“于将军请进屋说话。”
司马懿将于禁请到餐堂,两人坐下,司马懿笑问道:“于将军没有遇到匈奴人吗?”
于禁点点头,“遇到他们返回营地,匈奴军队疲惫,被我们全歼,不过很可惜,让他们领跑掉了。”
“哦!这确实有点可惜。”
司马懿微微叹息一声,他却不知,于禁并没有说实话,曹军确实全歼了匈奴人,也生擒了匈奴人领刘罗,不过于禁将刘罗和被俘的匈奴士兵都放回了西河郡,这是曹操的命令,曹军要保证汉军使者平安抵达原,但另一方面,在战争没有开始之前,曹操也不想过于得罪匈奴人,稍加教训便可。
司马懿猜不到曹操的心思,但他却想起另一事,又笑问道:“难道山火熄灭了吗?”
“后半夜下了雨,山火也熄灭了,虽然山谷中很灼热,不过不影响通行,只是满地的尸体,令人触目惊心,我留下军队清理,我则率部分军士赶来贾胡堡,恭请司马先生启程去原,我们会沿途保护先生一行的安全。”
司马懿欣然笑道:“有于将军护卫,我相信不会再出任何意外。”
司马懿随即命令手下简单收拾行李,一行人离开了贾胡堡,在曹军的护卫下,再次向北启程,向原方向而去,这一次他们一顺利,再没有遇到任何伏击。
天后,司马懿一行抵达了原,曹操命令陈群接待他们,将一行人安置在贵宾馆,陈群随即带着司马懿前去面见曹操。
当年司马懿在安陆郡战败,被当时的江夏军所擒,最后投降了刘璟,司马懿身怀六甲的妻也由此被曹丕囚禁,在产下一后不幸病故,司马懿也由此和曹丕结下了深仇。
尽管这已是八年前的往事,尽管司马懿又早已娶妻生,但这段八年前的仇恨司马懿却从未忘记,不过他此时身负重任,并不会因为个人私仇而影响双方的抗匈合作,司马懿在军辕正堂拜见了曹操,曹操对自己当年的主簿也颇为客气,又让陈群、辛毗和贾逵作陪,双方按宾主之礼落座。
曹操又仔细打量一番司马懿,见他已四十余岁,和当年相比,更加稳重从容,谈吐不凡,举手投足之间,已俨如是一副宰相的风,曹操不由捋须感慨道:“虽然我与汉王作战多年,可谓水火势不相容,但也不得不承认汉王用人之明,当初他任命仲达为军师,后来又出任五相之一,我还说汉王用人过于草率,但现在看来,确实是我错了,汉王有仲达这等贤能之人辅佐,难怪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。”
司马懿见作陪的几名谋士都脸露尴尬之色,便笑道:“汉王殿下常对我说,若论用人,天下诸侯无人能与丞相比肩,丞相能用人之长,避其之短,汉王就承认自己不如丞相,我不过是庸碌之辈,承蒙汉王信任,委以重用,唯有勤勉自律,兢兢业业做事吗,丞相如此高看,司马懿愧不敢当!”
曹操呵呵一笑,“司马尚书过谦了。”
两人寒暄几句,话题便转到正事上,司马懿叹息一声道:“这次我奉汉王之令出使原,肩负两大重任,一是送汉王的娉礼给丞相,其次便是具体谈一谈双方合作抗匈的细节,怎奈半上遭遇匈奴人伏击,娉礼被毁,我都不知该怎么向汉王殿下交代了。”
曹操点点头,“我已听了于将军的禀报,匈奴人胆大妄为,竟敢半伏击先生,着实令人恼恨,不过也说明匈奴人畏惧我们双方联手,至于娉礼之事,请先生不必自责,汉王的心意送到便可,我就当已经收下了汉王的娉礼。”
解决了娉礼的烦恼,司马懿一颗心落下,他的心思便转到了双方合作之事上来,他取出刘璟的亲笔信,呈给曹操笑道:“多谢丞相宽容,这是我家汉王给丞相的亲笔信,特地委托我与丞相具体谈一谈双方合作抗匈之事。”
曹操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,他微微笑道:“我很愿意与先生细谈,不知我们从哪里谈起?”
司马懿沉吟一下笑道:“不如就从高奴围城谈起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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